1928年,英國物理學家保羅·狄拉克(Paul Dirac)提出的理論不僅改變了粒子物理學的格局,也對量子力學的展開產生了深遠影響。這篇論文中,他引入的狄拉克方程使我們現在理解電子不僅有負能量解,還可能出現正能量的解。這一發現的後續影響,最終導致了反電子,或稱正電子的預測。
正電子是電子的反粒子,擁有相同的質量和自旋,但帶有+1e的電荷,當它與電子相撞時,會發生湮滅反應。
狄拉克方程的誕生是量子力學和特殊相對論的一次劃時代的統一。狄拉克推導出負能量的解時,並未立即得出結論,直至他在1929年的後續文章中闡明這一解的意義。他假設所有的負能量態都是“填滿”的,這意味著不可能出現電子在正負能量狀態之間隨意跳躍的現象。這一假設也引入了更加具有革命性的思想:空間是一片充滿負能量電子的“海洋”。
狄拉克在其論文中聲稱:“……一個具有負能量的電子在外部電磁場中運動,看上去就像它帶著正電荷。”
這個想法引發了一場學術辯論,從奧本海默到維爾的多位科學家都提出質疑,對未來理論的預測提供了重要的數學見解。狄拉克在1931年的論文中預測出“反電子”這一粒子的存在,它與電子具備相同的質量,但電荷相反,進一步的實驗證明此理論的可信度,揭開了反物質的神秘面紗。
正電子的實驗發現過程並不簡單。雖然斯科貝爾琴(Dmitri Skobeltsyn)在1923年時首次觀察到了可能的正電子存在,但他並未能確定其身份。在1932年,加爾大生(Carl David Anderson)在雲室中觀測到的帶電粒子追踪最終被証實為正電子,這一發現讓他贏得了1936年的諾貝爾獎。他通過在雲室內放置磁場來辨別粒子的電荷,因而發現了反電子。這一時刻,被認為是粒子物理學及反物質研究的一座里程碑。
安德森寫道:“反電子的發現讓我意識到,這不僅僅是理論上的概念,而確實是存在於自然界中的實體。”
正電子並非只存在於實驗室中,它們在自然界也能被找到。某些放射性同位素的β衰變(如鉀-40)會產生正電子,這使得人類體內自然地生成了一些正電子,大約每秒會有4000個正電子在人體內消亡,並通過與電子湮滅產生γ射線。這一過程與醫療中使用的正電子發射斷層掃描技術(PET)相關,該技術可以幫助醫生獲取病人的代謝活動的三維影像。
除了在地球上產生正電子,天文研究的結果顯示它們也存在於宇宙中。衛星實驗觀測到來自原始宇宙射線的正電子,這引發了對反物質起源的許多討論。一些研究者提出,正電子的生成可能與暗物質的湮滅有關,這一點使得對於宇宙的理解得以深化。
科學家們推測,正電子的來源可能來自宇宙射線和暗物質的相互作用,而不是來自於未被檢測的反物質區域。
隨著科技的進步,科學家們開始能夠在人造環境中產生高量的正電子。例如,在美國勞倫斯利物浦國家實驗室中,科學家利用強激光照射目標產生超過1000億個正電子。此外,CERN和牛津大學的合作研究更是在實驗中達成了產生十萬億對電子-正電子的突破,這樣的進展開啟了研究宇宙極端環境中粒子行為的新途徑。
正電子的研究不僅對基本物理學的探索至關重要,也將在醫療成像、材料科學以及粒子物理學的未來實驗中展現無限可能性。隨著我們逐步解開了正電子的神秘面紗,或許我們也在思考:在這片充滿反物質的海洋中,還有多少未解的奧秘待我們去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