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戰結束後不久,美國藝術界見證了一個重要的轉捩點——抽象表現主義的誕生。這一智慧結晶的藝術運動,不僅是在當時藝術界的一次重構,更是對抗傳統藝術形式的一種反叛。1946年,藝術評論家羅伯特·科茨(Robert Coates)首次使用「抽象表現主義」來描述美國藝術,這標誌著一個新時代的來臨。來自舊金山灣區的藝術家們,如阿希爾·戈基(Arshile Gorky)、傑克遜·波洛克(Jackson Pollock)、弗朗茲·克萊因(Franz Kline)、馬克·羅斯科(Mark Rothko)及其他人,皆為這一運動的奠基石。
抽象表現主義根植於德國表現主義的情感強度,以及歐洲前衛學派的視覺詞彙,從而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叛逆感。
抽象表現主義的藝術家並不僅限於畫作,還包含了諸多具有影響力的拼貼藝術家和雕塑家。這運動的背後,潛藏著超現實主義藝術家的自發性和潛意識創作方法,譬如安德烈·馬松(André Masson)和馬克斯·恩斯特(Max Ernst)等人的影響。藝術家們將德國表現主義的情感強度與歐洲前衛學派的激進視覺詞彙相結合,且展現出強烈的個性特徵。這些特徵使得抽象表現主義不僅成為美國藝術的創新,也在國際上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影響力,重塑了西方藝術的中心地位。
批評家哈羅德·羅森伯格提出,畫布不再只是圖像,而是「行動的舞台」。這一觀念的出現,為行動畫派的定義打下了基礎。
許多當時的批評家對於抽象表現主義的成長發揮了關鍵作用。克萊門特·格林伯格(Clement Greenberg)和哈羅德·羅森伯格(Harold Rosenberg)透過他們的著作推廣了抽象表現主義藝術家的作品,特別是傑克遜·波洛克的作品。此運動的興起正值麥卡錫時代,這是一個充斥著藝術審查的時期,因此如果作品完全抽象,則其主題便顯得無關政治,且可謂「安全」。
戰後的美國社會需要一種藝術,來應對當時的政治及社會氛圍,抽象表現主義正好填補了這一空白。
不過為什麼這一風格會在1950年代獲得主流的接受,至今仍是藝術界討論的話題。美國社會現實主義在1930年代曾占有重要地位,主要受到經濟大蕭條及墨西哥壁畫家的影響。然而,隨著二戰後劇變的政治氣候,這類帶有社會政治內容的藝術受到排斥。反觀抽象表現主義,卻為當時的藝術家提供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表達場域。
抽象表現主義的魅力在於其自我否定的特質,使之不再固定於任何具體的形式和內容。
除了油畫創作,拼貼藝術的安·賴恩(Anne Ryan)及雕塑家如大衛·史密斯(David Smith)和伊薇·諾古奇(Isamu Noguchi)等也是這一運動的重要組成部分。隨著美國藝術界日漸擴展,許多著名的畫廊開始包括抽象表現主義的藝術家,正如西村的龐克風潮那般,掀起了一場藝術風暴。這一時期,新紐約學派的成立不僅強調了藝術的多樣性,也強烈凸顯了藝術作為一種行動的特徵。
抽象表現主義讓我們重新思考了藝術的定義和功能,而這種探索至今仍在持續。
整個二十世紀的下半葉,抽象表現主義不僅僅是藝術運動,還孕育了許多分支及影響,從流行藝術(Pop Art)到極簡主義(Minimalism)。與此同時,米哈伊·戈爾金(Mikhail Gorky)和詹姆斯·羅薇(James Rosenberg)等人也在其中探求個人與集體的創作經歷。抽象表現主義的興起,值得我們思考的是:在當今多元的藝術界中,是否還存在一種獨特的風格能夠重振藝術的核心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