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凝聚态物理学中,库珀对(Cooper pairs)是一种在低温状况下,由电子(或其他费米子)结合在一起的粒子对。早在1956年,美国物理学家里昂·库珀首次描述了这种情况。库珀的研究表明,即使是微小的吸引力也能导致电子对的结合,并且它们的总能量会低于费米能量,这暗示这个对是稳定的。在传统超导体中,这种吸引主要来自电子-声子相互作用。
「库珀对状态是超导现象的核心,正是这种状态赋予材料无阻力电流的特性。」
库珀对的行为虽然是量子效应,但我们可以通过简化的经典解释来理解其原因。在金属中,电子通常被视为自由粒子。在正常情况下,电子因为带有负电荷而互相排斥,但同时它们也会吸引形成金属刚性晶格的正离子。这种吸引会扭曲离子晶格,使离子稍微向电子移动,从而增加该区域的正电荷密度。这种正电荷可以吸引其他电子。在远距离上,随着离子偏移造成的吸引力,可能会克服电子之间的排斥力,使得它们配对。
「该配对的相互作用能量相当微弱,约为 10-3 eV。」
当然,仅在低温环境下,这种电子配对才会显著存在于金属或其他基材中。在库珀对中,虽然电子的相互作用可以很遥远,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彼此一定非常接近。配对的电子可能仍然有数百纳米的距离,这个距离通常比平均电子间距要大,因此许多库珀对可以占据同一空间。值得注意的是,电子是自旋为1/2 的费米子,而库珀对的总自旋为整数(0 或1),这使它们成为复合玻色子,这意味着它们的波函数在粒子互换时是对称的。
因此,库珀对的存在使在同一量子态中占有多个库珀对成为可能,这正是超导现象的关键所在。 BCS 理论除了适用于超导体外,还可应用于其他费米子系统,例如超流氦-3。事实上,库珀配对也使得氦-3 在低温下产生超流性。 2008年,科学家们提出在光学晶格中的玻色子对可能类似于库珀对的概念。
「库珀对的形成涉及到一种由晶格振动耦合的放大效应。」
所有库珀对在一个系统中「凝聚」到同一基态的趋势是超导性特性的根本原因。库珀最初只考虑了金属中孤立电子对的形成。但在更现实的情况中,当考虑到多个电子对的形成时,就会发现这种配对在电子允许的能量状态的连续谱中开启了一个能量间隙,这意味着系统的所有激发必须具备一定的能量。这个激发间隙导致了超导性,因为小的激发,比如电子的散射,是被禁止的。这个间隙出现是由于电子之间感受到的吸引力和多体效应的结果。
拉斯·奥格(R. A. Ogg Jr.)首次提出电子可能通过材料中的晶格振动以对的方式进行耦合。这一点可以通过在超导体中观察到的同位素效应来证明。该效应显示,拥有较重离子的材料(不同核同位素)具有较低的超导转变温度。这可以用库珀配对的理论来解释:较重的离子对于电子的吸引和移动造成了更大的困难,这导致了较小的配对绑定能量。
「库珀配对的理论是相当普遍的,并不依赖于特定的电子-声子相互作用。」
凝聚态物理学家提出了基于其他吸引相互作用(如电子-激子相互作用或电子-等离子体相互作用)的配对机制,但目前尚未在任何材料中观察到这些其他的配对相互作用。值得一提的是,库珀配对并不涉及单个电子配对形成「准玻色子」。配对状态在能量上是被优先选择的,电子会优先进入和离开这些状态。这是约翰·巴丁所强调的细微区别:「虽然在技术上未能完全准确描述电子配对的概念,但这仍捕捉到了其中的本质。」
这一系统的深层次理解不仅改变了我们对材料物理性的认识,也为未来科技的进步提供了无限可能。人类是否能在更高的温度范围内发现同样的超导现象,或许将改变我们的能源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