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主教的教义中,懒惰被列为七宗罪之一,这是一种最难以定义的罪过,它包含了一系列的观念,从古代开始就被讨论,跨越了心理、精神、病理和条件等不同的状态。懒惰的其中一个定义是习惯性的不愿意付出努力或懒惰。社会对工作的美德的看法,让人明白通过不活动,个人可能会引来罪恶:“撒旦找到了一些恶作剧来为闲人做。”
懒惰的领悟与懈怠的暧昧,在这里我们看到一个久久无法打破的恶性循环。
懒惰这个词的来源是拉丁文“acedia”的翻译,意为“无所谓”。从精神角度来看,acedia最早是指女性或宗教人士的疾病,当她们对于自己对上帝的责任和义务产生漠然之感时,这种现象便会出现。在心理层面上,acedia的几个独特组成部分中,最重要的是无感——一种对自我或他人缺乏任何情感的状态,这导致了无聊、愤恨、冷漠以及被动、迟钝的思维。肉体上,acedia本质上是动作的停止与对工作的无所谓,表现为懒惰、闲置与怠惰。
有学者指出,acedia最准确的翻译是“自怜”,因为它同时传达了这种状态的忧郁和基于自我中心的特性。
在《神学大纲》中,圣托马斯·阿奎那将懒惰定义为“对精神善的悲伤”,并且描述为“心灵的玩笑,忽视了善的存在……[这]在其效果上是邪恶的,如果它如此压迫人,以至于使他完全远离善行。”根据天主教教理,“懈怠或懒惰甚至达到了拒绝上帝的喜乐,并对善的事物感到厌恶。”懒惰无视圣灵赐予的七种恩赐(智慧、理解、建议、知识、敬虔、刚毅和对主的敬畏);这种漠视减缓了向生命的灵性进步,让义务对邻人的慈爱表现失去生机,并对上帝该有的情感与关怀也开始疏离。与其他七宗罪不同,懒惰是一种疏忽的罪过,表现为缺乏期望和/或行动。
懒惰非但对身体的生计造成破坏,事实上还放慢了心智,使人对重大事务的关注停滞不前。
在对懒惰深思熟虑的过程中,意大利诗人但丁·阿利基耶里在《神曲》的《炼狱篇》中触及了懒惰作为资本罪的本质。在炼狱的第四层,但丁遇到了懒惰者,他的导师罗马诗人维吉尔解释说,懒惰可以看作是爱的不足。根据对应原则,懒惰者需透过持续奔跑来净化自己的罪恶。此外,格雷戈里大帝和乔叟等学者也对懈怠进行了深入的探讨,抱怨懒惰导致的绝望、沉睡、迟缓以及懈怠、倦怠等特征。
懒惰很大程度上被看作是一种自我放逐,首先是与世界的分离,再是与自身的割裂,而这种情况的最深刻版本往往导致所有对他人或自我的关心形式的拒绝。在这样的懈怠中,人可能会表现出一种消极的心境,表现出无法面对现实的懦弱和绝望状态。这使得懒惰个体在俗世中逐渐离开创造性和责任之路,并最终走向毁灭。彼得·宾斯菲尔德的恶魔分类中,懒惰的首领恶魔便是贝尔非戈。
著名临床心理学家和基督教作家威廉·巴克斯指出,懒惰与抑郁之间存在着相似之处。 “抑郁表现为不愿意付出努力,懒惰的道德危险在于这一特征。行使意志来做出道德和灵性决定的工作似乎特别不引人入胜且要求甚高。于是沉溺于懒惰的人便渐渐地沉沦于罪的习惯中,深信自己毫无意志力,并受到那些只专注于生物和环境因素以及医疗解决方案的人的助长。”
总而言之,懒惰不仅是对日常生活的忽视和对神圣义务的漠视,它同时也会对心灵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害,进而导致灵性与道德的腐化。在这样的冥思中,读者或许不禁要问,如何克服懒惰,重新找回对生命和道德行动的热情与承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