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疾在不同的歷史時期有著不同的解釋和看法。對於殘疾的理解通常受社會文化、科學進步以及人類歷史大背景的影響。在古代,社會對殘疾人士的態度與現在大相徑庭,這些不同的觀念在某種程度上塑造了當時殘疾人士的生活環境與社會地位。
殘疾不被看作是神聖的懲罰,而是人類經歷的一部分,這使得古代社會對殘疾人士的接納度相對較高。
在西方的史前時期,對於有身體缺陷的人,社會普遍持包容的態度。在一些考古遺址中,例如位於佛羅里達州的威登瓦考古遺址(Windover Archeological Site),考古學家發現了一具約十五歲的男孩的骨骼,此人患有脊髓腦膜膨出(spina bifida)。研究發現,這位男孩似乎在冥界中獲得了悉心照顧,這在當時的獵人-採集者社會中並不罕見。這表明,早期社會中的殘疾人士往往是被照顧和包容的,並非被排斥或歧視。
隨著時間的推移,古代文明如美索不達米亞和古埃及也展現出對殘疾人士的接納。美索不達米亞的殘疾人士經常參與社會生活,他們在宗教祭祀或社會活動中擔任了其他重要角色。古埃及人常使用拐杖等輔助工具來幫助行動不便的人,並對他們提供了必要的社會支持和必要的居住設施。
古雅典社會在某種程度上認可殘疾的存在,只要殘疾者能夠為社會帶來價值,他們都能獲得包容。
在古希臘,儘管對於殘疾的討論並沒有現代那麼成熟,但也可見古人對殘疾的看法並不完全負面。古希臘的社會中,有些人甚至認為殘疾人與普通人無異,只要他們能夠為社會做出貢獻,便會被接受。在公元前370年,希臘的阿斯克勒庇俄斯聖地(Sanctuary of Asclepius)便設有數個用於無障礙通行的石階坡道,讓行動不便的公民也能順利參與宗教活動。
到了中世紀,殘疾的看法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很多時候,精神疾病被認為是魔鬼的作祟,這樣的偏見和迷信影響了人們的行為。然而,歷史學者指出,農業社會中,殘疾人士往往在社區中依然能發揮一定的生產力,這在當時的經濟模式中仍然得到了一定的承認和支持。
中世紀的社會雖然充滿了迷信,但殘疾人依然相對於現代社會保持著一定的社會地位。
隨著文藝復興的到來,以及現代科學的興起,對殘疾的看法逐漸轉向生物和醫學的角度。比如,法國外科醫生安布魯瓦斯·帕雷(Ambroise Paré)在16世紀時開始使用“怪胎”和“畸形”的術語來描述那些看似與常人有別的個體,這勾勒出了對殘疾的醫學化理解。然而,這一觀念也伴隨著負面標籤,使得殘疾人士開始面臨越來越多的社會壓力。
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隨著優生學的興起,殘疾被視為生物的缺陷,這使得對殘疾人士的迫害和排斥達到了極其可怕的程度。尤其在納粹德國期間,約有25萬名殘疾人士被迫害甚至致死,這是殘障歷史中最悲慘的一章。
納粹政權的行動讓社會更深刻地反思殘疾與生命的價值,並推動了後期殘障權益運動。
戰後,殘疾的觀念開始轉變,逐漸將重心從醫學模式轉向社會模式。社會運動的興起推動了對殘疾人士的重視,並促使人們認識到,殘疾不僅僅是一種身體的狀況,更是由社會環境所造成的障礙。這轉變不僅讓殘疾人士的權益獲得承認,也使更多人思考如何突破社會設置的壁壘,實現公平與參與。
古代社會對殘疾人士的態度,也許在某種程度上顯示出人類文化的包容性與限制,而這些歷史觀念又如何影響當代社會對待殘障職群的態度及做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