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理學中,精神時間旅行的概念是指人類能夠重構過去的個人事件(即情節記憶)以及想像未來的情境(即情節前瞻)能力。這一術語源於心理學家托馬斯·薩登多夫(Thomas Suddendorf)和邁克爾·科爾巴利斯(Michael Corballis),它的提出建立在愛德華·圖爾文(Endel Tulving)對情節記憶的研究基礎之上。近年來,越來越多的心理學家、認知神經科學家及哲學家開始探討這一課題,研究的重點包括記憶與前瞻之間的關係、能力的演變過程,該能力是否是獨特的人類特徵,或者是與其他動物共享的以及它在兒童中的發展。
精神時間旅行可能是大腦一般場景構建系統所具備的多個過程之一。
敘述性記憶是指儲存和檢索那些可以明確表達的信息的能力,包括對世界的事實或知識(即語意記憶)以及個人經歷的自傳性細節(即情節記憶)。圖爾文(Tulving)於1985年首次提出,情節記憶涉及一種“自我知識”的意識,這種意識需要對過去經歷的第一人稱主觀體驗,而語意記憶則與“認知”意識相關,但無需這種心理模擬。現實中,情節記憶和語意記憶對於思考未來都是不可或缺的因素。然而,精神時間旅行專指“自我知識”系統,因此特指情節記憶與情節前瞻的結合。
這一過程被比喻為心靈中的劇院,依賴於眾多組件的共同配合。
若干神經影像學研究揭示了成人進行精神時間旅行時的腦系統。早期的功能性磁共振成像(fMRI)研究顯示,記憶過去的經歷和想像未來的經歷在腦部活動上存在多處重疊。比如,在艾迪斯等人進行的fMRI研究中,發現左側海馬體和右側中後枕回在過去和未來事件構建中顯著激活,而右側海馬體則僅在創建未來事件時被激活。
精神時間旅行的能力,特別是往未來的時間旅行,被強調為人類進化的一個關鍵因素,這種能力使人類能夠更好地預備、計劃和塑造未來。然而,關於其他動物,尤其是非人類動物是否能進行精神時間旅行的問題仍存爭議。一個主流觀點認為,非人類動物無法基於無法擁有的驅動狀態進行行動,例如在口渴狀態下尋找水源。儘管一些研究顯示某些物種可能擁有部分能力,但由於其心理結構的局限性,這種能力無法完全展現。
或許,精神時間旅行的首次硬證據來自於與直立人(Homo erectus)相關的阿祖利晚期雙面手斧,這些工具的製作顯然需要高度的計劃性。
有關心智時間旅行在嬰幼兒中的發展研究表明,涉及的各種心理子組件是逐步開發的。大多數所需的心理子組件在四歲左右已經出現。一項精心控制的研究發現,四歲的兒童已經能夠記住之前在不同房間中看到的特定問題,並為其未來的解決方案做準備。這表明,到幼兒期結束時,孩子們已經發展出了一定的前瞻能力,而這些能力在整個童年和青少年時期將持續發展。
然而,這種測量面臨著許多挑戰,並未能準確捕捉到與現實生活事件的連結。
不論是人類在進化過程中獨特的精神時間旅行能力,還是小朋友逐步發展的前瞻性思維,這些現象不僅讓我們更加了解大腦的運作與人類的行為模式,也向我們提出了一個有趣的問題:在未來的科技進步中,這一能力是否會被進一步開拓、甚至超越現有的邊界?